作者:陳韋如/看見泰國共同創辦人
泰國的首都「曼谷」,擁有世界上最長的名字,各種美好寓意集其一身,簡單來說,就是耳熟能詳的「天使之城(Krung Thep;กรุงเทพ)」。只是,光明與黑暗一體兩面,在暗夜中,一度懷疑這不過是惡魔的諷刺,但卻看見了天使的蹤跡。
原來,這座城,真的有天使,張開雙翼守護著。
「另一個世界」:Naradhiwas一帶
第一次接觸到曼谷貧民區,是十多年前到當地探視當時外派的男友(現已修成正果)。
帶著我當完觀光客後,有一天,他問我,要不要去他公寓旁邊的「另一個世界」看看?他說是慢跑發現的。
他當時住在沙通(Sathorn)近Naradhiwas路的住宅區,那一帶有很多外交官、外派人士居住。我沒想到,竟然就在步行可到的距離,會有一個毫無生活水平可言的區域,被一群居民當作「家」。
所謂的「另一個世界」,原來離我們的生活圈這麼近。
我永遠記得,一踏進所謂「另一個世界」的那股刺鼻阿摩尼亞味,永遠記得光著屁股的小孩和一隻瘦骨如柴的狗。居民就著水溝洗衣、洗碗。
環境髒亂、擁擠。所謂的另一個世界,竟然與那個繁華的曼谷,咫尺天涯。
當時,我還只是個遊客,沒想過在泰國長居,儘管意識到貧富差距是很嚴重的問題,但眼前震撼的景象隨著新鮮旅程,很快就拋之腦後。
「走不過來」拉瑪八世橋一帶
第二次,是團隊第一波疫情爆發期間製作「泰國人怎麼說」街訪節目。
當時原本是在拉瑪八世橋下拍攝疫情公益影片,現場突然有一位居民說:「在這裡排隊的人,還不是最需要幫助的,有很多更需要物資的人,走不過來。就在這附近,我帶你們去。」
跟了過去,所謂「走不過來」的地方,非常近,幾分鐘就到了,為什麼走不過來?
我們團隊很多都是曼谷人,出生在曼谷,讀書、工作也在曼谷,但他們告訴我,從來不知道曼谷有這樣的地方。或者,知道,但沒想到離自己生活圈這麼近,也不曾踏進來過。
那一股味道,喚起多年前的景象,不同的地方,困境卻如此相似。
實地探訪後,了解所謂的「走不過來」。
一位高齡老婦人包著尿布,兩眼空洞望著漆黑小屋的天花板。他無法行走,甚至坐起身也要有人扶,但義工有這麼多人要顧,無法隨時在側為他翻身,於是,他就這樣躺在地板上,看著天花板,生無可戀。可能用送餐來記錄時間,或者用窗間的一點點的縫隙來窺視歲月。
然後,經過垃圾場,如果不告訴我這裡有住人,我真的會以為是垃圾場。我們走上了一座橋,與其說是橋,不過是用支撐力堪憂的木板架起的,你必須努力保持平衡感才能走好。
在垃圾場,竟然住了好幾個家庭。有殘疾人士、有慢性疾病的老人,有問題青少年、有小孩。在義工幫助下搭了鐵皮屋、接了電線和水管,至少,在垃圾場,還能生活。
在「走不過來」的地方,認識了幫助大家「走過來」的Chao老師,被父母拋棄,本身是殘疾人士,講到激動處含著淚的眼睛無法聚焦,但卻是那麼的明亮、真誠。
他竭盡所能改善這個貧民區,把募得物資分配給需要的人,尿布給婆婆、奶粉給小孩…,除此之外,他做了一個「零元商店」,裡面有球、筆、筆記本…,一些對貧民區小孩來說相對奢侈的物品。
Chao老師給,但不施捨。即便這些東西都是捐贈的,他也不白白給你。他要求需要的人,以物易物,拿東西做交換。
這裡的東西,你可以說是無價,也是有價。一個籃球,要10個寶特瓶蓋。一支筆,要2個玻璃瓶。
從小立志做老師的他,長大後想做一名體制外的老師,他說:「這裡的孩子向爸媽要足球,答案永遠只有一個『沒有錢』,孩子被爸媽粉碎的夢想,我試著完成。但我希望,他們能從被幫助中學習,而不是不勞而獲。」
以物易物,換取想要的東西,從中學習「付出」。
他告訴我們,這裡每一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心酸故事。這些小孩是無辜的,他不希望他們被迫走上父母的路。再窮、再困難,都要受教育,才有機會改變。
這一次踏入「走不過來」,我已在曼谷生活了6年,和另一半在這開展屬於自己的事業。曼谷成了生活的地方,與多年前遊客的心態,有了很大的轉變。
即便我們的力量還不足以改變什麼,但至少,能力所及,我們培養團隊,深入當地製作影片,做街訪,讓市井小民甚至是社會底層的人,有機會發聲,有機會被看見。
家家有本難唸的經,每個地方都有待解決的問題,但我看到了,儘管力量單薄,儘管只是寫寫文章、製作幾支影片、做小額募資,但至少,我不想視而不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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